2013年8月24日 星期六

【閱讀】詩人顧城殺妻之謎

 

中國詩壇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最耀眼的雙子星之一,朦朧詩派代表性人物,顧城,在雙子星中的另一顆星海子臥軌四年後於1993年10月份也轟然隕落。之所以是轟然而不是悄然,是因為他以及他妻子的死當時在國內詩壇乃至整個中國都引起了一片譁然,譁然中充滿了歎惋和不解。儘管他們離我們而去已十餘多年,而在顧城死後關於他以及他妻子謝燁的死因也一直爭論不休,眾說紛紜。



不喜歡湊熱鬧的孩子

顧城出生在一個詩人家庭,他的父親顧工也是一個頗具名氣的詩人。除了詩人這個身份外,他的父親還曾在1945年參加新四軍。195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新四軍政治部文工團團員、第三野戰軍政治部文工團創作員。歷任西南軍區政治部文工創作員、八一電影製片廠編劇、《解放軍報》記者、總後勤部政治部文創作員。

除此之外,顧城還有母親和一個姐姐。在顧城死後,有人猜測稱是顧城母親溺愛害死了他。根據是顧城對女性有一種天然的眷戀,縱然在孩子的成長中受父母的影響很大,但這多少有點兒強加罪名的味道,畢竟顧城在自殺的時候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將近不惑之年,況且在中國詩壇早已頗負盛名,早該具備了獨立的思索行為能力。再說顧城在十三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母親,跟隨父親下放到山東廣北一個部隊農場,等到回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十八歲到了成人的年齡了。

據比顧城大了兩歲多的姐姐顧鄉回憶說,顧城自幼天資聰穎,不到一歲在別的孩子還在母親的呵護下的時候就學會了走路。而在他學會走路後,幹得最多的事,就是走到離地不高的大穿衣鏡前,對著鏡子看自己。原來顧城從小就開始臭美了,這讓其他那些不修邊幅的文人騷客們情何以堪啊。而臺灣文壇怪傑李敖也有此癖好,他宣稱每當想找一個崇拜的人的時候,他就去照照鏡子。莫非這是長滿傲骨文人的通病?不僅如此,天賦異稟的顧城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寫下了自己的第一首詩。

非同尋常的人總有著和常人不一樣的性格,喜歡獨來獨往就是其中之一。上了幼稚園的顧城總是“不愛湊熱鬧”,每次顧鄉去接他時,索性也就不在玩鬧一起的孩子群中找他,因為她知道非同尋常的弟弟,不屑與他人為伍,總是熱衷一個人躲在一邊看樹或者看螞蟻,幻想著他的童話王國。

但是顧城雖說性格是孤僻了些,不願湊熱鬧,但還算得上熱心。姐姐顧鄉回憶,從小博覽群書的顧城,一次為了安慰受欺負的同學,居然給人家講起了《三國演義》的故事,並得到了“故事”(顧事)的雅號。也許是小顧城故事講得太好了,不少同學都想聽,但當同學們圍攏著想聽他講時,卻又不容易聽到他講故事,因為他不習慣被圍在中間。但是他又是內心充滿表達欲是很想講的,也很想有很多聽眾。

在渴望與外界交流和退回內心的無數次的徘徊後,顧城只好尋求姐姐當他唯一的聽眾。可是即使再忠誠的聽眾也不能一直守著他,當姐姐沒空聽時,無奈之下的他就進了別的屋子,隔著床一個人對著牆講起來。或許這就是詩人的氣質吧,獨自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童話王國裡,住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城堡裡,不為外界所動,只是幻想著自己的內心世界。由此看出顧城也的確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1974年顧城回到了闊別五年的回北京。回到北京後做過搬運工、鋸木工、借調編輯等。在此之後,顧城的詩歌創作開始進入成熟期,在《北京文藝》、《山東文藝》、《少年文藝》等報刊零星發表作品,真可謂一個地地道道的“文藝”青年呵。1977年起重新進入純淨寫作,在《蒲公英》小報發表詩作後在詩歌界引起強烈反響和巨大爭論,一躍成為朦朧詩派的主要代表。而他之所以被稱為朦朧詩派,是因為有人說他的詩太過於朦朧不容易懂。而且內容以童稚見長,因此又被譽為“童話詩人”。從中也不難理解顧城的詩為何難以理解了,因為那是他一個人的王國,他一個人的城堡,讓他人難以靠近。到了1980年初,他所在單位解體,他也跟著失去了工作,從此過漂遊生活。

然而顧城留給人們的,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一頂高高的帽子似乎是天生與他的頭顱長在一塊兒的,而他那雙又大又黑的眸子則更是像兩汪深不可測的泉水。



火車上童話般的美麗邂逅



顧城和他妻子謝燁初次邂逅,真可謂如童話般美麗動人。1979年,對於顧城來說那肯定是一個明媚的天氣。

關於他們兩個相識的過程,在顧城致謝燁的一封情書裡有這樣的描述:

買票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你,按理說我們應該離得很近,因為我們的座位緊挨著。火車開動的時候,我看見你了嗎?我和別人說話,好像在回避一個空間、一片清涼的樹。到南京站時,別人占了你的座位,你沒有說話,就站在我身邊。我忽然變得奇怪起來,也許是想站起來,但站了站卻又坐下了。我開始感到你、你頸後飄動的細微的頭髮。我拿出畫畫的筆,畫了老人和孩子、一對夫婦、坐在我對面滿臉晦氣的化工廠青年。我畫了你身邊每一個人,但卻沒有畫你。我覺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無法停留。你對人笑,說上海話。我感到你身邊的人全是你的親人,你的妹妹、你的姥姥或者哥哥,我弄不清楚。

晚上,所有的人都睡了,你在我旁邊沒有睡,我們是怎麼開始談話的,我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你用清楚的北京話回答,眼睛又大又美,深深的像是夢幻的魚群,鼻線和嘴角有一種金屬的光輝,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給你念起詩來,又說起電影又說起遙遠的小時候的事。你看著我,回答我,每走一步都有回聲。我完全忘記了剛剛幾個小時之前我們還很陌生,甚至連一個禮貌的招呼都不能打。現在卻能聽著你的聲音,穿過薄薄的世界走進你的聲音,你的目光,走著卻又不斷回到此刻,我還在看你頸後的最淡的頭髮。

火車走著,進入早晨,太陽在海河上明晃晃升起來,我好像驚醒了,我站著,我知道此刻正在失去,再過一會兒你將成為永生的幻覺。你還在笑,我對你憤怒起來,我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你活著,生長著比我更真實。我掏出紙片寫下我的住址,車到站了你慢慢收拾行李,人向兩邊走去,我把地址給你就下了火車。

這種大多數情況下只在偶像劇裡才可能發生的事,真真切切讓我們的詩人遇上了。從這封信中我們可以看出詩人對美好事物的嚮往,以及對女性的敬重和憐愛。

兩顆心就這樣在極其浪漫美麗的情境下漸生愛慕,相互靠近。到了北京之後,謝燁就真的拿著顧城塞給她的地址去找他了。為了去找顧城,謝燁編了好多的理由,因為謝燁的父親把顧城當成了一個騙子。謝燁一顆芳心在忐忑中穿過長長的長著白楊樹的道路,輕輕地敲開了顧城家的門,開門的是顧城的母親,而顧城的母親則好像已經知道了謝燁要來,就很注意的打量著她。

顧城這時走了出來,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黑鋼筆直接放在口袋裡。謝燁還埋怨顧城不該同她談論哲學,因為他衣服上的墨蹟著實惹人發笑,但當謝燁想提醒他的時候,又發現別的口袋同樣有許多墨水的顏色,才知道這是顧城的習慣。

分別的時候,謝燁還很單純很傻乎乎的給他留下地址,告訴顧城她要離開北京的的日子,離開的那天,顧城去送了謝燁。兩個人則都默默的一言不發。但他們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這是剛剛開始,而不是告別。謝燁也很希望顧城在她離開後給她寫信,還要寫兩部長篇小說那麼厚。

但謝燁的母親不看好這未來的女婿,或許是她冥冥之中早就預感。當顧城專門從北京趕到上海向謝燁展開攻勢時,詩人的癡心和率真,並未被未來的岳母接受。要說顧城固執也可見一斑,他為了追謝燁,就發揮了他以前“安徒生和他一樣都當過笨拙的木匠”的工作優勢,做了個木箱,天天躺在她家門前,弄得跟詐屍了似的。一般人家誰受的了這樣的舉動,在家門前一個大活人躺在一個棺材似的木箱上。謝家認為他是神經病,據說後來還曾帶他到精神病院求醫。

從1979年到1983年,顧城在四年中曾經六次跑到上海。功夫不負有心人,也可能是他們老丈人家實在拿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准女婿沒轍了。在1983年8月5日,顧城謝燁兩人終於步入婚姻的殿堂。而在結婚十年之後,震驚詩壇的悲劇就發生了,這難道就是宿命?當初如果謝燁的父母再堅決一些,可能悲劇就不會發生了。但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啊,要真的有如果,世界上怎麼還會上每天上演那麼多的悲劇呢。


半路殺出來個小情人



在顧城謝燁結婚五年後,也就是1988年。他們又遠赴新西蘭,顧城被聘為奧克蘭大學亞語系研究員,講授中國古典文學。之後顧城加入新西蘭國籍並辭職,夫妻二人隱居激流島。


提到激流島,就不得不提顧城生命中的另外一個女人——英兒。英兒原名李英,筆名麥琪。是1963年出生在北京胡同裡一個普通的女孩。1986年畢業於北京大學分校中文系。在來激流島之前。她是當時也是在詩壇赫赫有名劉湛秋的情人,劉湛秋比英兒大了二十多歲,況且劉湛秋已經有了家室。而再來激流島之前,英兒就已經認識了顧城夫婦。他們是在一個詩會上認識的。詩會上朦朧詩被砸得很厲害,但當時英兒力挺顧城。顧城和謝燁很是感激,因此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很好

而之所以來激流島,據2002年英兒回北京接受媒體採訪時所說是因為受到當時那個年代出國熱潮的影響,跟其他年輕人一樣,她也夢想著出國,也好擺脫當時那種不規則的生活方式。出國的時候她想到了顧城夫婦,最後是在他們的擔保和邀請下,她才得以到了新西蘭。並且顧城夫婦邀請她去島上同住一段日子,於是她就去了激流島。

顧城和謝燁是非常相愛的,顧城愛謝燁據說是像愛女神一樣。而對於謝燁來說,顧城也是她最大的驕傲。於是也許是謝燁對顧城那種由衷的愛,也許是帶有幾絲婦人的炫耀之心。於是對英兒講了關於顧城的很多事,顧城的脾氣,愛好等等。

這一講不打緊,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本來英兒都是對顧城有幾分愛慕的,經謝燁這麼一說,顧城更是成了她心目中的神。這些話英兒都記住了,而且對顧城投其所好,漸漸俘獲了顧城的心。後來顧城對英兒說:我們兩個是天生一樣的,而謝燁是我後天改造的。這話謝燁也聽見了,儘管她表面上沒反映,但心裡也肯定是不好受。

英兒和顧城情人關係的開始,可以說是英兒採取了主動。據謝燁回憶,洗澡的時候英兒指定讓顧城送毛巾。顧城不敢送讓謝燁送。謝燁就笑著說人家讓你送你就去送唄。英兒的意思,如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2002年英兒接受採訪的時候卻這樣說道:“我心裡也有一些過失感。我再一次提出要走的時候,又過了十幾天。那天顧城對我說,你要去找你自己的生活是你的自由。然而半夜裡他來到我的房間……我醒了過來,但隨即又處於半昏迷狀態,此後的記憶是失效的,直到第二天我醒來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猛一回頭發現他站在門邊,一束陽光從他的頭頂射過來,我本能地又尖叫一聲,這時只聽見“轟”的一聲,他就像一塊木板一樣倒在地上。謝燁跑過來緊緊抓住顧城的手,直到他醒過來(顧城在情緒失控的時候,都要讓謝燁緊緊抓住他的手,別人就不行。只有謝燁能給他安全感)…… ”

熟悉顧城的人都知道其實顧城在性方面是很膽怯的,顧城和謝燁在這方面也並不和諧。謝燁在性方面態度也比較排斥。所以也許是英兒在這方面給了他驚喜。但如英兒所說那樣類似強姦的事情則多少顯得有點兒荒誕不羈。

就算按英兒所說那樣,在那次事件之後,謝燁警告顧城不要再打擾她,顧城很聽謝燁的話,像一個孩子一樣。此後,他也只是曾經多次夜裡偷偷地起來,但再也沒進英兒的房間,只是在門口站著。可以說,顧城與英兒的情人關係精神層面更多一些。



妻子和情人的相繼背叛



就這樣三人表面上相處的很好,謝燁為了照顧如同弟弟一樣的顧城,也對英兒很好,有時甚至會幫助她洗衣服。

然而這個王國並不是只有他們三個人,還有顧城的兒子小木耳。但顧城是天生喜歡女性的。他容不得有人分享妻子謝燁的愛,哪怕是自己的孩子。顧城甚至說,妻子是一個狡猾的騙子,兒子是他童話城堡裡的毒菌,他的世界裡,不允許有第二個男人。他還幾近不負責任的對妻子說:兒子不像你,也不像我,這樣很好,感覺我不會同他有什麽關係。

顧城對兒子的厭惡甚至發展到生理反應的級別,他會突然向兒子施暴,將兒子從沙發上踢下來,然後自己倒地,肌肉痙攣。人們經常說:“虎毒不食子”,不知道顧城對他的親生兒子究竟有何等的仇恨讓他這般。

這事兒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不好受,一邊是自己摯愛的丈夫,一邊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最後,為了她所愛的兩個男人都好,這個女人不得不把這兩個男人分開,同時也將他自己與兒子分開,把兒子寄居在新西蘭土著毛利人那裡。

在顧城那裡,謝燁只能是一個妻子,而不能是一個母親。但是顧城社會生活能力極差,尤其是到了國外,離開了妻子幾乎無法生存於社會。妻子謝燁某種程度上便成為了他的母親或是姐姐或是保姆。這或許也是顧城之所以對英兒那麼迷戀的原因,因為謝燁母性的光輝在某種意義上壓抑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存在,而在英兒那裡,他可以找回一個男人的尊嚴,英兒的到來激發了他男兒生命的熱能。

在1992年的時候,顧城夫婦接到了去德國講學的邀請,顧城開始想放棄,因為他放不下他的英兒。他說,除非英兒一起去。但是,這個頑固的人卻不允許兒子一起去。謝燁央求英兒勸說顧城,不要放棄這個機會,至少也可以給家裡困難的經濟狀況帶來一點緩解。

英兒豈能不知道,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顧城夫婦臨去德國之前,顧城要求英兒在家等他們回來。謝燁則說:如果我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那就是我的命,我就徹底接受這個現實。

英兒最終選擇了離開,很快又愛上了一個比她大20歲的洋老頭,並且結了婚。嚴格說來,這算不上是愛,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因為英兒完全是為了綠卡。顧城聽說之後非常的生氣,這個時候謝燁和一個叫大魚的德國朋友(也是中國人)給顧城出主意,讓顧城把英兒殺死,然後自殺。同時謝燁和大魚還幫顧城買兇器。顧城很感激他們,然而顧城哪裡知道這裡面蘊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但詩人畢竟是詩人,為了報答謝燁,顧城想把他們的故事寫成一本書,叫《英兒》。書名雖然是《英兒》,但書的主要內容是突出謝燁的優點的。在書完成後,顧城打算和書裡寫的一樣自殺。顧城自己也曾頗帶幾分驕傲地說:我如果和書裡寫的一樣自殺,書肯定可以熱賣。他還很天真的想通過這本書給謝燁留一筆錢。可以看出,他完全沒有認識到人心的險惡。哪怕是自己摯愛的妻子,有時竟也是不可信的。

書完成之後,並不符合謝燁的心願,謝燁覺得裡面的英兒被美化了倒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書寫完了,顧城竟然不想自殺了。而顧城不自殺,則完全破壞了謝燁和大魚的陰謀。因為謝燁已經決定不再忍受這個依然深愛著自己男人(儘管他也深愛著另外一個女人),而去接受德國那個叫大魚的朋友。他們的陰謀是等顧城自殺後,大魚也和他老婆離婚,她們一起生活。

曾讓顧城引以為傲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相繼背叛了他,儘管他還天真的對她們一往情深。


四封遺書鴛鴦魂斷



然而這一切終究沒能瞞過詩人敏銳的目光。在給顧城給父母的一封家信也算遺書中寫道:“我現在無奈了,英走了也罷,燁也私下與別人好,在島上和一個小XX,在德國和一個叫陳XX的人。現在正在分家、離婚。她說要和陳生個娃娃。燁許多事一直瞞我。她好心、合理,亦有計劃的(地)毀滅我的生活。我在木耳的事上傷了她心,後來我愛木耳要好好過,她也不許了。她的隱情被發現,我才大悟,為什麼他們一直用英文寫信通電話,當面騙我。英出事後,他們就一直等我自殺,或去殺英。他們安排得好呢,等我死他們好過日子,直到被發現後亦如此,奈何。

燁也好心救過我幾次,但到她隱情處,她和陳就盼我死。

陳在德在飯店從小青那邦(幫)我買過電擊器和刀,讓我去殺英兒。他們安排的(得)好呢。

如此,我只有走了。 ”

除了這封本來用作家信的遺書外,顧城還留了其他三份遺書分別是給媽媽姐姐和兒子小木耳的。

而在個媽媽的遺書中他又提到了妻子欺騙他的事:“今天我過不得了,燁要跟別人走,木耳我也得不到。媽媽,我沒法忍了,對不起。我想過回北京,但那都沒法過。我死後,會有一些錢寄家裡,好好過,老顧鄉會回去,別省錢。

媽,我沒辦法,燁騙了我,她們都騙了我,還說是我不好。媽,好好的,你要能過去,我就高興了。爹要邦(幫)老媽媽,全當我還在遠方。媽,好好的,為了我最後的想念。”

給姐姐的遺書主要是希望姐姐照顧好母親。並說明留給她的財產。

最後他還特別提到:“有人問我,你就說,我是愛三木(即兒子三木,作者注)的。”

而在留給兒子的遺書中顧城則這樣寫道:

你將來會讀這些話,是你爸爸最後寫給你的。我本來想寫一本書,告訴你我為什麼怕你、離開你、愛你。你媽媽要和別人走,她拆了這個家,在你爸爸悔過回頭的時候,她跟了別人。

木耳,我今天最後去看你,當馬給你騎,我們都開心。可是我哭了,因為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你,別怪你爸爸,他愛你、你媽媽,他不能沒有這個家再活下去。

木耳,好孩,你的日子長呢,留給你的屋子裡有你爸爸畫的畫,124號。你爸爸想和你媽媽和你住在那,但你媽媽拒絕。三木,我只有死了。願你別太像我。

爸爸顧城

從這封遺書中可以看出顧城的悔恨,有人也許會說他是故作的一種姿態,可是他有這個必要嗎?要知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況且這時他的妻子也已經背叛了他,儘管顧城早已為之前對兒子的態度而悔恨。儘管他和謝燁還在一起。

之後詩人和他的妻子就相繼離世,有人說是顧城把斧頭劈向了他心愛的妻子。然而事實是他們之間發生了衝突,並且顧城自盡前向姐姐顧鄉說:“我把謝燁打了”,是有叫姐姐去救謝燁之意的。顧城離世後,謝燁被顧鄉叫來的救護車又轉直升飛機,越過海峽送入醫院後,搶救數小時失敗。

據顧城姐姐顧鄉的回憶是斧頭只不過是恰好在場的東西,與案件無關。但媒體還是捕風捉影說顧城是用斧頭殺妻。顧鄉還說到“顧城先死這點,對每一個評說顧城的人是應該注意到的,因為這同“我死就要先殺了你”以及“蓄意謀殺”的推論是很不同的。顧城去自殺的時候,的確沒以為自己做的事是殺,也的確沒想到謝燁會死;我丟了顧城見到謝燁的情形我在《紀略》中寫了,當時燁伏臥,除了接觸地面的右額周圍發現了血外,其它地方和平常一樣乾淨;顧城自殺身死之後,醫生看到謝燁時還說:她會好的(She sould be right)。顧城是在自認“打了”謝燁後自殺的;如果沒有那一打,他會不會一定自殺,並不能肯定。他寫遺書時是打算“見”兒子“最後一次”之後自殺的,那至少對於他還有幾個小時的一段時間;其間必要經歷一些事情;會不會被什麼因素干擾,使他改變主意放棄自殺,都是未知的。

顧城自幼怕見任何打的場面更不要說殺了,他的膽子是很小的;小時電影上一放打仗,他就禁不住要跑掉,直到不打了才會回來;他總是遠遠躲開人群,不是真正給逼住,從不會有暴烈的行動。他可以在哲學上面對一切,但在現實中,他什麼也面對不好。他被他做的事震懾,苛刻待己的天性使他此時唯一能想的只是如何立即處死自己;他對謝燁對我對親人的責任心都還在,可他亂了套,他沒法想清怎樣做才會好些,他奔死就去了。他是以身殉罪的。

我們評判自己盡可苛刻。但評述他人,哪怕評述一個罪人時,也當尊重事實、恰如其份。對顧城,對謝燁都該公正。”



的確顧城姐姐說的沒錯,但無論如何謝燁的死都是顧城一手造成的,這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事實。詩人已經遠去,但他留給世人大量膾炙人口的精美詩篇也許會被世人永遠誦讀,但終究去不掉一個殺人的罪名。

相比之下海子的死則似乎更令人同情,因為他沒有誅及到他人的生命。作為一個詩人,顧城值得我們去傳誦。然而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實在不值得人們去效仿。

可以這樣說,顧城在愛情方面是理想化的,幼稚的,甚至帶有幾分自私的。而在親情方面他又是帶有幾分殘酷的,冷漠的。他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建設一個自己所想像的王國,然而現實終歸現實。世界不可能因為你個人的一廂情願去改變,因為世界畢竟不是你一個人的,還有其他人。

顧城,願你在你的童話王國裡,在你的城堡裡,在天堂,一切安好!

文/張溥傑

文章出處:

http://zhangpujie2012.i.sohu.com/blog/view/24638979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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