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6日 星期六

【閱讀】《我那賭徒阿爸》

我那賭徒阿爸
當現實鋒利如刀,青春已成洪荒祭草,生命要如何找到光?
回頭凝望,來時之路竟有惡之幸福。
  全新復刻台灣散文史經典
  一切惡之幸福的濫觴
  吳念真、陳芳明、陳雪、黃錦樹、劉克襄、蔡珠兒 真心推薦
  楊索的第一本散文集《我那賭徒阿爸》已經是台灣散文史的小經典了。這本書的長處也相當直接:它不是文人散文,沒甚麼裝飾音,沒有太多的修辭華彩,沒有多少互文。它的文字風格毋寧是粗礪而直接的,這正是它力量的來源:書寫是為了回應生命經驗本身。
  這本書也應是境內移民「插枝」台北、底層女性生命史的重要篇章。
──黃錦樹(國立暨南大學中文系專任教授)
  《惡之幸福》裡人物的卑微,以及坎坷歲月帶來的生活撞擊,讓許多讀者的激動久久難以平息。或許,這也是回顧她最早作品的時候。
  在這本更早出爐的姊妹作裡,作者展現愈為貼近本質的個性。那力量很清楚自生命最深層的底部爆發出來,慢慢形成綿厚的養分。不僅悄然地完成書寫的自我療傷,同時也以無形地美好,撫慰了他人。
──劉克襄(作家)
  讀完楊索的《我那賭徒阿爸》,我才悚然了解,那深鉅長遠、核爆般的傷害規模。父親好賭成性,母親憂鬱多病,窮困,飢餓,家暴,失學,哀愁,這個敏感早慧的少女,在人海浮沉,獨自求生,成長後又情路顛躓,總是碰上「錯誤的對象,缺角的戀情」,歷盡人生的風雨惡浪,炎涼滄桑。
  然而,這書卻不是悲慘催淚的《阿信》,更非奇情曲折的《苦兒流浪記》,在我看來,更像《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有杜思妥也夫斯基的味道,在命運悲劇與精神危機中,經由波折苦難,逼視人性本質。楊索以抽離內斂的文字,拉遠距離和高度,沒有抽抽搭搭,哭訴怨艾,而是隔著時空大河,俯視自己的軌跡流脈,有一種洞察與蒼涼。
──蔡珠兒(作家)
  一個童年小鎮,一個敏感的少女,一個嗜賭如狂的父親,一個被連根拔起的世代,綴連出一張城市背面的家族圖像。這本書記錄一個騷動靈魂對生存的迫問,對生命中重要他人的孺慕之情。
  這也是一個女兒從敵視父親至重新和解的過程,這是台灣戰後十年,從鄉村往都市遷徙的一代出外人的歷史縮影。

(以上取自博客來)


2018年12月閱讀楊索《我那賭徒阿爸》(2007年版),雖然已過了很多時日,但我還記得當時我流下了很多的眼淚。
不是因為賺人熱淚,而是可以理解她生活在那種環境下的無奈,及後來的急欲掙脫。
若不是如此,可能沒有今日的她。
書寫,是她與自己和解的過程。
閱讀她的故事,讓我發現了,無論什麼樣的困境,都有人努力的力爭上游,而我們的生活又有什麼值得一直抱怨?
  • 祖父薄命苦痛的一生,有如對離鄉者的刑罰。流浪到台北的祖父身影,不斷反覆成為我成長歲月的夢魘,惡夢中的祖父總是發著駭人的惡臭,長久以往,夢中的他常幻化成一縷幽魂。
  • 夏天,我獨自一人爬上河堤,觀看對岸的台北,燈火明滅的夜裡,我急切地盼望長大,看著河面飄閃的熒光,我想像走過橋的世界,那代表我將離開這座汙穢的市場,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我呆望著,頭暈目眩,在心中刻劃著離開小鎮的各種圖像。
  • 十五歲那年,我決定跨過橋去尋找我的人生。最重要的是,我決定拋棄和父親的小販生涯捆綁在一起的年代,這項刺激是來自眼見父親在酗賭、小販的角色中游移,最後經常是我在收攤,而我清楚地知道,那是他的人生,不是我的人生。
  • 那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永遠不復返的生命之流,我曾在這座市場每天被人推擠著,然而我同時又那麼早地感覺到寂寞,這種嚙人的痛,使我提早長大,累積足夠的勇氣離開小鎮。
  • 精神病折磨了母親和我們,因為時代和環境的限制,母親並未得到完整的治療,我所不能接受的母親,是依靠她對子女的愛掙扎著一路走過來。
  • 我嘗試做一個快樂的人,看守自己小小的悲哀與幸福;但我卻不能夠,我只能一遍遍面對那巨大的暗影,與鬼魅對話。
  • 那無盡的夜晚,使我領會人生的寥落與荒涼,也讓我的心智有奇異發展,一方面,我跟不上學校課業;可是我卻提早進入成人的生活,我能養家活口,不比其他人差。
  • 對於父親站在街心畏事嚅囁,在家關起門毆打妻兒卻出手殘暴,我心中燃起了無名火。
  • 我已四十出頭仍對未知的明日迷惘,仍保有昨日的倔強,雖然一路行來跌跌撞撞,但我並不懊悔走過的路。今夜,老街坊們為我添薪加柴,那條陽光雨水霧濃露濕所照射浸潤的街市,那段難以釋懷的時光,對我而言有了新的詮釋,那是屬於我獨有的,如人飲水的永恆青春。
  • 父親的賭徒人生比我的年歲還長,如果我早認知,賭之於一個賭徒,就如皮膚病附著於皮膚,或是劍與劍客的關係,是生命的共同體,是永遠不能治癒或割除的,或許,做為一個賭徒的女兒,我不需要再背負成長的原罪,人生可以少掉許多折磨。
  • 我必須接受事實,那就是我不能選擇父母。許多年來,父親不也是忍受著我這個多刺的女兒?我並沒有原諒父親,因為他的生命是那麼醜惡,同時他毀掉了我對一個完美父親的期待,還有我的青春那如小鳥飛去不再回來的年歲。
  • 畢竟,我早己不是當年那佪軟弱無助的小女孩,恨是永遠的雙面刃,我也必須停止折磨我自己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